“吃咖啡黑”

受海外影响，琼海人喜欢喝咖啡。不知道世界各地人喝咖啡的兴头和花样如何，而琼海人喝咖啡的那种情趣和瘾劲，却实在让我感叹不已。在县城和墟镇上，不走几步你就可看到咖啡店。在乡下路口和中心村，你也可以看到卖咖啡的小店。走进村民家，一坐下，主人往往也会给你冲上一杯咖啡茶。

家乡人把喝咖啡叫作“吃咖啡黑”，沏咖啡茶叫“冲咖啡茶”。细品“吃咖啡黑”之表述，真是把饮咖啡之事作了精彩极致的描述：“吃”比“饮”当然豪爽多了，“黑”则把咖啡最明显的属性有意强调了出来，这就充分地道出了喝咖啡的“爽劲”。在家乡，“咖啡黑”是指不加牛奶的咖啡。加牛奶的咖啡叫“啡奶”或叫“奶滴”（牛奶里滴咖啡）。钟情喝咖啡茶的人，一般不喜欢在咖啡里加牛奶，就喜欢喝乌黑的纯咖啡，许多人甚至专门喝不放糖的咖啡。而沏咖啡怎么又叫“冲咖啡”呢？到咖啡店去看看冲茶师傅的现场操作就明白了。每当喝客坐定点茶后，跑堂的便会向里吆喝“咖啡黑×盅！”冲茶师傅听了便接应“哦，咖啡黑×盅，要去！”随即双手麻利地操起煮咖啡的高壶，一手往里面再加一两汤匙咖啡粉，冲进滚烫的开水，摆好小盘和杯，用开水淋烫消毒，放糖，然后反复提起壶里的网兜，让兜里的咖啡充分泡出味来，最后才将浓黑的咖啡茶倒入杯中，让跑堂的端去敬客。这“冲”的功夫真是实实在在、名副其实、煞是好看。再看这端来的咖啡茶：用汤匙搅搅提起，沾在匙上和杯沿的茶液则是黏稠稠、黑酱油状的，让你直观地感觉到它的“质量”。用口一尝，香芬芬、甜醇醇，扪心的满足和过瘾。

说到这里，笔者总会想起以前出差广州和北京时，在那里喝的咖啡。那哪是咖啡？它淡得简直只像我们这儿洗咖啡杯的水！

喝咖啡会上瘾，笔者以前曾有体验。某天逛嘉积镇，走进益泰茶店，本想喝茶，但见邻座顾客叫服务员要一杯“厚点的咖啡黑”。好奇，也效仿。不喝则罢，这一喝就感觉妙不可言。一来觉得全身轻爽有神，有激情；二来觉得合算：不管喝一般的咖啡茶还是浓厚点的咖啡茶，都是同样的一杯一角钱。于是想：“厚点的”下的咖啡粉和糖必然比“一般的”要多，喝它岂不赚了？于是，每天便惦着去喝那厚咖啡。如果不去就会忐忑不安，去喝了才遂了心性。就这样，一连持续了几个月。后来，听医生说这么喝咖啡会引发高血压病，便有点害怕，才除了执着。

在琼海人的概念中，“祖”这一名词是最“大”（大辈）、最“够格”的意思，家乡人喜欢把吃咖啡吃上了瘾或者吃出了特色和花样的人叫“咖啡祖”。如果从喝咖啡的人来分，“咖啡祖”有两种类型：一种是家庭经济条件较好而“好喝懒冲”者，他们一起床是先到“铺仔”吃一盅咖啡和点心，然后再去干事情；另一种是家庭经济条件不大好或者讲究节省的人，他们是到商店把咖啡粉和糖买回家来享用。如果从喝法上分，则有三种：一种是用滚开水冲泡，滤出咖啡渣，加糖或不加糖喝；一种是和着咖啡渣吃，喝的时候边喝边嚼咖啡渣品味，还吞了下去，并不担心会黑了心肠，这种吃法叫吃“咖啡哌”；另一种最绝，干脆不煮不冲，只在咖啡粉里加点糖拌匀（或干脆不加糖），想吃时用调羹舀到嘴里嚼吃。嘿，你说这不就是最够格的“咖啡祖”吗？

喝咖啡有什么好？医生和家乡人说的有些截然相反。医生说咖啡有刺激性、热、喝了人会焦躁、血压会升高，胃病者也不宜，等等；又说咖啡加工是加牛油炒焦，有致癌物，常喝会患癌症。而家乡人觉得，喝咖啡不但能够振奋精神、驱除疲劳、使人爽快，而且还能开胃利尿、通前列腺和提高性欲。人们还发现在琼海，大凡长寿的老人，十之八九几乎都是“咖啡祖”。博鳌草烈村的王昌蓉，天天喝两三杯浓咖啡，享年107岁；乐城岛的古贤蓉93岁，许万鸾97岁，何焕喜的母亲102岁；笔者的外婆是嚼糖咖啡粉者，享年93岁，母亲嗜好喝咖啡，97岁升仙。近年，日本人研究发现，经常喝咖啡可预防肝癌和直肠癌。2008年4月美国北达科他大学研究发现，咖啡能阻止高胆固醇对脑神经的破坏，长期饮用可预防老年痴呆。看来，饮用咖啡的利害真是各说纷纭，希望科学家们认真研究，尽快把真相告诉百姓。